#周生如故#
前文:《周生如故》32:周生辰,你回来了
原著作者:墨宝非宝
同人续写:61的小捕快
「周生如故(续)」33
——小南辰王X十一
是一见钟情吗?我想我的回答和你不一样,但却同样是镂骨铭心。
军帐外有好几个面生的将士驻守,手持佩剑,整齐划一的站姿,门口一边一个,像极了神荼和郁垒,面目严肃,不苟言笑。
自从上回宫宴过后,王军内部就多加防范,萧晏说怕是军中内鬼作祟,以防万一,让所有驻守的兵士都隔日换一批前来值守。实行轮流值岗制,这样就算内线想套取些什么,也得多费周章,绕多点弯路,即便最后得逞了,他们也能通过一些蛛丝马迹将内鬼抓获。
“殿下。”那两个面生的士兵见到周生辰那一瞬特别的醒目,手握着佩剑,马上退避到一旁,把帐帘挑起,然后恭敬地低下了头,以示迎他们进去。
时宜跟在周生辰的身后,白袍恰好挡住她大半个身体,若不是她侧头望进来,此时在帐中正盘腿坐在地上剥核桃的人都以为是周生辰只身前来。
没想到身后的小娇娘早就“出卖”了他,一个脑袋在他肩头悄然冒出来,很甜地轻唤了一声:“三哥!”
男人低着头刚好剥完手里的东西,闻声望过去,有些难以置信地愣在原地,五指一松,手里的核桃仁跌落,碎成了两小瓣儿在地上,发出清脆的响声。
“时宜?”漼风不太肯定的语气,视线里的她没有盘发,穿着打扮皆如在南辰王府那般,还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,甚至连那个笑起来的弧度都精准的吻合。
“回来就好,回来就好。”他顾不得地上的核桃仁,直接跨了两步,走到周生辰和她的面前,手掌里还有些残存的核桃碎,自觉不妥,尴尬地笑了笑,轻轻对掌摩挲了两三下,才交握成拳,对周生辰轻声道:“多谢殿下,小妹终于如愿以偿了。”
“不用言谢,这也是……”周生辰缓缓侧目看向身边人,声音略有回转,“也是本王所愿。”
他的目光在此刻不再有遮拦,哪怕身旁不止她一人。
但时宜知道他与自己终归身份有别,还是不敢堂而皇之地回视他,只能偶尔对上几眼,悄悄的,迎上这些有点暧昧的小默契。
对视只是一瞬,她就笑着回避,偏过头去看身前的漼风:“师姐如何了?可有醒过来过?”
他微微摇头,笑中带着无奈:“还没醒过来,不过太医说应该就是这两日了。”漼风的声音有安抚人心的作用,可不知他是安慰别人还是在安慰自己,“别太担心,你们先坐吧,我刚剥了很多核桃,我们边吃边说。”
他不愿提,时宜也不想挑起他的伤心事继续问下去,便应了他的话,和周生辰坐在圆木桌后,左侧是他,右侧是周生辰,三人开始专注地挖核桃仁吃。
“怎么吃核桃也不叫上贫僧一起啊?”一个晃悠的身影从帐外走进来,他身后是日落的余晖,有些昏黄的光笼在他的肩膀两侧,在帐帘放下后,平整的衣料才褪回它本真的颜色。
出家人的淳朴,一身墨灰色的长褂,脖颈间常挂着一串垂落在胸前的佛珠,有时手腕上也会带着一串,方便在念经文的时候摩挲。
“你不是说要商议余党处理一事吗?”周生辰似笑不笑地看着他,把剥好的核桃塞到时宜的手里,侧目笑一笑,轻声说,“觉得好吃,我再给你剥。”
时宜颔首,捏着从他手里送过来的核桃仁,一小块一小块地塞进嘴里,“好吃,味道挺特别的。”
吃进去口感虽有点奇怪,果仁在唇齿咀嚼间,舌尖能微微舔舐到此果的甘苦,不过起初的不习惯,吃着吃着还挺上瘾的。
“这也和涂林石榴一样?”她想知道是不是又有什么历史典故。
周生辰低头继续剥着下一个核桃,声音平淡地解释:“嗯,此果出自羌湖,汉时张骞出使西域,始得终还,移植秦中,渐及东土……”听着他讲这些,时宜就感觉历史在流逝,很多在史册上饶有记载的人大多都无缘一见。
这一刻可以借着他说道所闻的机会,光明正大地多看他几眼,好想就这样把他说话时的样子存封在自己的记忆里,一辈子都不敢忘。
他在轻声地结束这个历史谱学,话音落下时,眼睛看向了她:“晋国大将石勒占据中原,建立后赵。因其忌讳‘胡’字,故将‘胡桃’改名为‘核桃’。”
她听到对面有人汴笑的声音,抬眼望去,萧晏正两眼弯弯地看向他们这里,唇边是颇有深意的笑。
四个人坐在一张圆木桌前,唯有萧晏坐在他们的对面,两边都宽敞有余,他嫌空荡就挪了两把木椅过来,也不知道他是给谁留的座位,左边那把,他用手掌仔细地擦拭过,看起来非常讲究,一尘不染。
等他擦完坐回自己的位置,才语气不咸不淡地开口:“殿下说得对,这核桃的来历也是够曲折的,它的味道,虽然有些人吃不惯,”说着用手在桌上挑拣了一个攥在手里,像把玩着一个他熟稔的玩物,“但这却是强身健体的好物,它还有个别的名字……”
“是什么?”她兴致盎然地问。
时宜看得出来他懂得不比周生辰的少,但就是语调颇带痞气,不够稳重,不了解他的人,都会误以为他有些不学无术,吊儿郎当。可偏偏就这样一个人,饱读诗书不止,有着脱俗的心境和难言的家国情怀,这都不是寻常人所能比拟的。
萧晏好笑地瞄了一眼周生辰,有点得意地说:“万岁子或者叫长寿果。”说完就在旁处摸到一个器具,悠哉地锤掉小核桃的硬壳,取出藏在里面的果仁来吃。
“你吃我剥好的吧,我这还剥了很多。”漼风把手臂里围着的一小堆果仁推了出去,只给自己留了一些,够吃就行,不要铺张浪费。
只不过和尚好像不太领情,婉言回拒了,说摆在自己手边的那几个一定要亲手剥,漼风问他为何,他也只管笑而不答。
直到帐帘再次被挑起,一个身着戎装的少女走了进来,很自然地在萧晏左手边落座,而在她的桌前就放着那几个他亲手剥开的核桃。每块果仁都是圆滑的弧度,没有蜿蜒的裂痕,可见剥壳的人非常的心细且手法温柔,所以才会见不到一点磨损的痕迹留在上面。
识破两人的小心思,大家都低声笑起来。
时宜笑着偷看身旁的周生辰,好像在眼前视线里的人中找到了久违的共鸣。
一种暧昧不明,暗流涌动的情绪在心底悄悄蔓延。
像尘封了好久的信,被人不经意间翻开,读到了里面的文字。
是少女怀春不敢坦言的心事,每到文末收尾的地方,她都记得自己缓缓的一笔一划,在纸笺上写下他的名字,周生辰。
“没想到你还会剥核桃啊?”凤俏半笑地揶揄他,伸手拾了一块放到嘴里,“这剥得还挺完整的,一点都不像会是你干的事。”
他轻咳了两声,觉得自己被嘲讽了,神色冷淡了下来,“贫僧会的事还有很多,”萧晏的眼睛是深沉的墨色,在看向她的时候更加的幽深,“凤将军以后……可要多瞧瞧了。”
“好,那本将军随时恭候军师。”她笑吟吟地回视他,又手快地抓了一块扔进嘴里。
大家好像都吃得很开心,有说有笑的差点忘了正事。
帐内有几声清脆的风声翻动,是风卷住核桃壳,滚落到地上的声音。
时宜想伸手去捡,却被一只温热的手先一步拾起来,周生辰抬眸对上她的视线,柔声地说着话,虽不是对她,但目光却是停泊在她这里。
“金荣余党若是有诚意归顺的,就纳入边关一带的军队里。”他声音微沉,总让人有信服的能力,“若有不愿从军的便给些盘缠,让他们重归故里与家人团聚。”
“那如果还有些贼心不死的呢?”凤俏嘴里还含着果仁碎,声音有些含糊。
“那就只能送他们一程。”在一旁沉默多时的人,终于在此时开了口,话语隐晦,暗藏杀戮。
“送……他们一程?”凤俏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,如何送。
和尚高深莫测地笑了笑,在身旁轻声地告诉她:“格杀勿论。”
漼风不紧不慢地敲着木桌的边沿,神色笃定,“军师说的对,必须铲除后患。”
他们谈话间,脸孔上毫无波澜,语气更是轻描淡写,就像是在闲聊而不是议事,尤其是这么事关紧要的大事,都能被说得像人亲手剥个核桃那么简单。
于军事,她只读过兵书,鲜少有机会实战,所以不敢妄言提议,更不想给他徒增烦忧,只好在一旁静静地听着,插不上话就拨着桌上的核桃,聊以自娱。
说到最后,周生辰也没有直言要赶尽杀绝,只和他们道了句:“适时而变,我相信你们所做的决定。”
她桌前的核桃已经被她滚磨了好多回,从左手心滚到右手心,又从右手心滚到左手心,硬壳面都有些被磨掉的琐屑,指腹摸上去有些粉质的触感。
“是不是有些无聊?”他有所察觉,轻声地靠近她的耳畔。
时宜浅笑,也学着他压低了声音,仅仅是两个人可以听见的音量,“习惯了,以前在书房也听过不少,”她轻吐了下舌头,有些心虚,“不过那时有藤椅,我可以爬上去抱着狐皮睡一下。”
她柔柔的声音,却似在抱怨,又像是撒娇:“但这里,我只能干坐着。”
“那晚上带你出去逛逛。”他笑着,手指曲起刮了下她的鼻尖。
“真的?”她开始期待起来,好久都没有如此兴奋过。
周生辰拿过她手里握着的核桃,颠了两下,笑着回看她的眼:“真的,可以带你逛一整夜。”
不再有疑虑,不再提防。
只想带你走遍这里,幕天席地,无拘无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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